項明香心裏七上八下：“咒死，可是大夫說……”

“產後風可不是什麽會要命的病，而且你娘還無故得了很多怪病，你覺得這真的正常？”

這點項明香同樣無法反駁，因為……大夫也找不出娘親身患重病的原因。

若是真如血菩老祖所言，若真相是如此……

“誰咒死了我娘？！”

“是誰？當然是你們壺餘氏的仇家，”血菩老祖笑了笑，“我與那人酣戰十餘年，等到我回到現世，你們壺餘氏早就不剩幾個人了，可是天大地大，想要一個不落談何容易，你那仇家為了斬盡殺絕，對你們壺餘氏血脈設下惡咒，你的娘親也沒能幸免。”

項明香的牙齒在互相磕磣：“敢問前輩仇人的名諱到底是……”

到底是誰，居然對他們壺餘氏有著如此仇恨，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！

“你想報仇？”

“當然！”

血菩老祖不大的眼睛露出了鄙視的神色：“連老身都打不過，落得這副下場，你還想去報仇，怕是連渣都不剩。”

提到這點，項明香連忙起身，行了個大禮：“晚輩謝前輩護我壺餘大恩……”

“停停停，”血菩老祖趕緊擺手：“要不是被你爺爺坑慘了，老身才不會落得這麽下場！”

項明香趕緊連連附和，而後又有些奇怪：“小輩冒味一問……既然如此，那為何，您要……”

為何在一開始，要以一個絕對反派的形象出現呢？

竹子煙默默幫她概括。

血菩老祖伸出了兩根手指：“原因有兩個，其一——你不會天真的以為，自己能逃過一劫吧？”

竹子煙覺得血菩老祖說的話非常有道理，畢竟項明香她娘都被咒死了，那項明香又怎麽可能平安無事呢？

“實際上，你並沒有逃過，”血菩老祖對著她露出了恐怖的笑容，“雖然因為鳳殤和血毒之體，你挨過了詛咒，但是詛咒失效的結果也成功反饋給施術者。”

或許是因為照顧到項明香什麽都不知道，血菩老祖的解釋通俗易懂而且很詳細。

“雖然無法判斷具體是哪個人，但卻能確定被詛咒的目標大體生活的區域。”

“他們可想不到你是因為天命特殊才幸免於難的，那些家夥還以為壺餘家還有後手，因為與這邊的勢力不熟，他們不便大張旗鼓的來此界鬧騰，所以……他們發布了懸賞。”

“懸賞？”

“不錯，誰能抓到壺餘氏的餘孽或者提供相關信息，就能得到一筆不菲的靈石。”

項明香低著頭思考了一會，突然靈光一閃：“那、那麽……天山兄弟，難道是？”

“不錯，天山兄弟正是追著那筆報酬來的，”血菩老祖說，“這鎮子幾百裏外的地方，曾經爆發過饑荒，所以十幾年前，這兒來了很多戶籍無法證實的流民，是個絕佳的藏匿地點。”

項明香感覺手腳發冷，因為在不久之前，她還以為天山兄弟從敵人的敵人是朋友的角度來說，應該不會成為她的敵人。

“我是幾個月之前到的，但是我想，天山兄弟到這邊，也沒多久吧？”

項明香想了想說：“天山兄弟是四年前到這邊的。”

“這就對了，這一帶很大，排查是個極其漫長的過程……”

“血菩老祖，能先告訴我，我的仇家是誰麽？”

血菩老祖啜煙的姿勢一頓，他說：“人娃娃，剛剛說了其一，還有其二……”

“請告訴我仇人到底是誰！”

竹子煙也很好奇，比起血菩老祖非得玩反派的角色扮演，果然還是項明香的仇人更加令人註意。

在現在這個時點，項明香成為了生命巫教的香主，草菅人命無惡不作，根據以往看透因果的經驗，此時血菩老祖的回答，肯定成為了決定性的理由。

“……是正氣道盟。”

竹子煙當即就無法淡定了：臥槽？

發生了啥，為啥正氣道盟要對壺餘家趕盡殺絕？居然到了這種地步，完全不留一點活路？

在竹子煙的印象之中，正氣道盟是修真者擁有如今盛況的基礎，雖說也不是潔白無瑕的存在，但是若是沒有足夠的理由，很難想象會故意針對一個修真世家。

“正氣道盟……好，我必將讓他們血債血償！”

此時的項明香，還不明白自己以後要面對的怎樣的敵人，輕易就放出了狂言。

血菩老祖聽後哈哈大笑，項明香不明白他為何笑得這般厲害，但竹子煙很理解，真的理解……

摧毀正氣道盟，除非毀掉整個修真界。

就竹子煙所在的時點來說，血流砂距離這個人生目標還差得遠呢。

“好吧，好吧……人娃娃有志氣是好事，”血菩老祖笑夠之後說，“好在你的敵人也不是整個正氣道盟，而是十天幹辛的柳氏，正是他們，動手幹掉了整個壺餘氏。”

正氣道盟的組成非常覆雜，其位於頂端決策層由十天幹和十二地支組成，天幹承載的是天之道，地支承載的是地之道。

在天成象，在地成形，在人成運。

說人話就是天幹管上，主要由門派宗族的修真者組成，地支管下，主要由管理萬界凡俗勢力的修真者和散修小家族組成，其中，十天幹之一的辛，柳氏是天幹辛的組成部分之一。

雖然從這樣來看，血流砂的敵人似乎變少了一些，但是竹子煙要說——這其中沒啥區別吧，只要血流砂的修為沒超過血菩老祖，結果會如何還用說嘛？

何論，目前的血流砂，修為也才元嬰呢，沒再來個千年，基本上啥都不會發生……

臥槽，這種一定會發生點啥的感覺是什麽？

想到未來的事情，竹子煙總覺得有點不妙。

竹子煙：不會是亙古大戰再演……不，應該不是。

否認了自己的想法，她的註意力回到現場。

“好，我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還！”

血菩老祖看著她因為範圍縮小，隱隱更有信心的模樣，不知道是該出言打擊，還是就此沈默……

現實幫他做出了選擇。

“唔！”

血菩老祖突然臉色一白，捂住了心口！

“老祖？！”

“別慌……正常現象，我的身體不知道被哪個調皮的人娃娃紮了幾個口子，早就完蛋了，雖然流影血煞天歪陣可以讓我多撐一會，但現在也快要到極限了。”

聞言，項明香先是慚愧，隨即又覺得這事兒不能全怪她啊！

“好，接著說其二——”

血菩老祖深吸了一口氣，見他如此慎重的模樣，項明香摒住呼吸——

“外道邪修，欺師滅祖是傳統啊啊啊啊！咱們什麽都可以丟了，就是沒有丟了傳統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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